会史故事| 像冰心与吴文藻那样的爱情
因缘巧合初相识
冰心与吴文藻,从开始就是一个美丽的故事。
婚恋趣事传佳话
1925年春,冰心寄给吴文藻一张入场券,请他看自己和其他中国留学生一起为美国朋友演出的《琵琶记》。吴说功课忙实在走不开,回信道了歉。但冰心却在剧后的第二天,自己的休息处,来看她的几个男同学之中找到了他。同年夏天,冰心独自到康奈尔大学暑期学校补习法文,却发现吴文藻也去了,同样也是补习法文。这个暑期学校没有其他中国学生,因此他俩几乎每天课后都一同游山玩水;每晚从图书馆出来,便坐在石阶上闲聊。秋天,吴文藻寄给冰心一盒很讲究的信纸,上面印有冰心姓名的缩写英文字母。吴文藻自己则几乎天天写信,星期日就寄快递,因为当时美国邮局星期日是不发平信的。1926年夏,冰心从威校获得硕士学位,应司徒雷登校长的邀请回母校燕大任教。吴文藻则留美攻读博士学位。冰心离美回国前,吴文藻尊重她的意愿,给她父母写了一封长信,并附了一张相片,希望通过这封情真意切的信说服冰心父母,同意将冰心许配给他。这是一封有趣的求婚书,称“谢先生、谢太太启”。信中先以“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论述爱的哲学意义,稍露对冰心的爱慕之意。接着笔锋一转,就大谈婚姻与家庭的社会学意义,总结和下定义若干,洋洋洒洒,俨然学术论文一篇。
1929年6月15日,冰心与吴文藻在燕京大学举行婚礼,时任燕京大学校长约翰·司徒雷登任主婚人。
1929年6月15日,同为燕京大学教授的吴、谢两先生,在未名湖畔临湖轩举行了简单的婚礼,招待客人费用为34元。因当时燕大新居还未盖好,新婚之夜在北平西郊大觉寺一间空房里度过,临时洞房除自己带去两张帆布床外,只有一张三条腿的小桌(另一只脚用碎砖垫起)。冰心留美期间,曾给父母寄回两张照片。1930年冰心母亲去世后,吴文藻便从岳丈那里要来那张大的,摆在自己书桌上。冰心问 :“你真的是要每天看一眼呢,还只是一种摆设?”吴答 :“当然是每天要看。”有一天吴文藻上课去了,冰心将影星阮玲玉的照片换进相框里。过了几天,吴文藻没有理会,冰心提醒他看看相框里的照片,他才有些尴尬地笑着将相框里的照片换了。乔迁新居后,一次冰心和婆母等人都在楼前赏花,老夫人让冰心将吴文藻请来共赏。他站在丁香树前,大约心仍在书上,便应酬似的问冰心:“这是什么花?”冰心故意逗他说:“这是香丁。”吴文藻心不在焉地点头道:“呵,香丁。”众人听了,都不禁哑然失笑。又有一次,吴文藻随冰心去城内看岳父,冰心让他上街为孩子买点心萨琪马。由于孩子平时不会说全名,一般只说“马”。吴文藻到了点心铺,也只说买“马”。另外,冰心还让吴文藻买一件双丝葛的夹袍面子送父亲,他到绸布店却说要买羽毛纱。幸亏那个店平日和谢家有往来,就打电话问冰心:“你要买一丈多羽毛纱做什么?”谢家人听后都大笑起来。冰心只好说:“他真是个傻姑爷。”冰心父亲笑道 :“这傻姑爷可不是我替你挑的。”吴文藻家住呈贡县城内时,有一次请清华校长、西南联大校常务委员会主席梅贻琦等老清华到他家度周末。冰心就将这些故事写成一首宝塔诗,把“一腔怨气”发泄在清华身上。诗曰:马香丁羽毛纱样样都差傻姑爷到家说起真是笑话教育原来在清华梅先生笑着在后面加了两句:冰心女士眼力不佳书呆子怎配得交际花
患难与共伴终生
冰心刚到美国不久的时候,曾因昔日的肺支气管扩张发作住院。开始吴文藻并不知道,1923 年圣诞节及年假时,他才从同学口中得知,随即便与顾一樵等几位朋友专程到疗养院看望冰心。吴文藻安慰她:“你要听从医生的安排,好好地休养,身体好了,加把劲,功课是赶得上来的。”这温暖的话语吹暖了冰心的心。
1925年12月12日夜,波士顿下起大雪,与吴文藻两地求学独自在威尔斯利女子大学的冰心,在孤寂与思念中写出《相思》一诗:“躲开相思/披上裘儿/走出灯明人静的屋子/小径里明月相窥/枯枝——/在雪地上/又纵横地写遍了相思。”
与吴文藻结婚后,冰心尽全力经营着他们的小家,而吴文藻则将更多的时间用于学术研究,读书是他们二人不变的话题与共同的爱好。1946年,冰心撰《丢不掉的珍宝》一文,对吴文藻常常超出自己经济能力去买书的行为表露了理解、宽容乃至欣赏,并对他们散失于战火中的书籍以及吴文藻15年来所编的几十布匣的笔记教材感到惋惜,在文末她不无风趣地说:“而我的书呆子丈夫,却已经超过自己经济能力的,开始买他的书了!”
虽然生活曾一度颠沛流离、居无定所,但冰心对他们的爱巢始终用满满的爱意去经营。冰心在《我和玫瑰花》一文中写到:“1929年以后,我有了自己的家,便在我家廊前,种了两行德国种的白玫瑰,花也开得很大,而且不断地开花,从阴历三月三,一直开到九月九,使得我家的花瓶里,繁花不断。”在北平的时候,冰心曾给他们的书房取名为“难为春室”,时值九一八,满目风云,取“四海皆秋气,一室难为春”之意,还请容希白先生用甲骨文写了一小横批。七七事变之后,北大与清华南迁,1938年吴文藻到云南大学建立社会学系并担任系主任,与冰心住在昆明郊外呈贡的“华氏墓庐”,冰心把这座祠堂式的房子改名为“默庐”,并请朋友在西窗凭窗、在东廊喝茶,有朋友赞叹东廊像南京,西窗像西湖。1940年底,冰心随同吴文藻搬到重庆,冰心与孩子们住在郊外的歌乐山,买下山腰一座没有围墙的土屋作为住宅,冰心为之取名“潜庐”,并单设书房兼客房“力构小窗”,冰心就在这里写文章、写信、记账、缝补衣裳。
“有了爱就有了一切”是冰心一生所坚持的信念,冰心和吴文藻共同度过了50多年的光阴。即使曾经都住过牛棚,但对方存在就足以击倒一切的磨难,始终相亲相爱、相敬如宾。
1985年9月24日,吴文藻带着对冰心的眷恋离开人世。1999年2月28日,冰心与世长辞。两人骨灰合葬,应了冰心“死同穴”的遗愿。骨灰盒上并行写着:江阴吴文藻,长乐谢婉莹。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这就是牵手走过半个世纪的冰心与吴文藻,演绎的一段令后人羡慕并传颂的爱情传奇。
(本文原载《民主》杂志2017年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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